第2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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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時間內想要幫哥哥請個好律師得花錢。
哥哥真離了回來，這麽小的房子住不下，所以要考慮重新買個大點的房子，也得花錢。本來，現在的房子小區環境不好，屋裏又潮濕，對老年人關節也不好，換房子也勢在必行。
朵朵還有一年幼兒園，以後上了小學要送她學才藝，還是得花錢。
白嬌嬌衣食無憂二十多年，生平第二次感受到沒錢的痛苦，說寸步難行一點兒也不誇張。
想靠當醫生賺錢買房……嗯，還是中醫，那簡直是在做夢，她還不如開淘寶店來得實際呢。科室裏有個護士妹妹開淘寶店，一個月掙的都比工資高多了。
她有點心動。
錢從市場來，整個華國最大的市場可不就是淘寶麼？
這個時代試問還有誰不會淘寶？老母親白元珍女士都會自個兒點，讓她幫綁網銀呢，淘寶每日的流量有多大簡直不敢想象，流量就能變現。
想到就行動，中午回家吃飯時她在電腦上申請通過，店鋪名就叫“小白算命”，主營商品“斷生死，測吉兇，趨利避害小白為您保駕護航”，她目前只能想到這麽幾句中規中矩的話語。
同行的價格普遍在10——100元之間，知道自己是真正的算“命”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價格標成一千元。算一個一千元，還能增壽一年，一舉兩得。
跟別人不痛不癢瞎掰不一樣，她是真的能救人。人命可不止這個價。
可惜，接下來一個星期，她的店鋪都沒一單生意，工作也忙，只能暫時把淘寶店放一邊。
7月25號，商佳迅沒按約定時間來診室，越臨近那天，她的心就越慌。正想打個電話問問，她先打過來了。
“麻煩白醫生稍等我一會兒，路上堵車。”
嬌嬌悄悄松口氣，又覺著自己想多了，離27號還有三十多個小時。
也是合該今日有事，剛放下電話，來了兩個病人，半小時過去了，商佳迅還沒到，電話卻又“叮鈴鈴”響起來，是個陌生號碼。
“你好，請問是白驕陽的家屬嗎？”
嬌嬌一楞，因著二人的職業關系，她知道這個開頭意味著什麽。
“我是，我哥出什麽事了嗎？”拿電話的手都在發抖。
“他受了點傷，我們要送他上醫院，他不願意，說讓打給你。”
“傷了哪裏？有沒有出血？創口有多大？現在人還有意識嗎？有沒有頭暈嘔吐？”
那頭的人似乎是沒想到她一口氣問這麽多，“頭上出了點血……”話未說完，電話被搶過去。
“我沒事，只是腦門破點皮，意識清醒，頭也不痛不吐。那個，嬌嬌有沒時間過來一下？”哥哥的聲音很疲憊，似乎是在請求，又補充一句：“別跟爸媽說。”
兄妹倆多年的默契讓她明白，出大事了。立馬答應下來，問清地址就出門。
可這個時段正是下班高峰，不好打車，她站醫院門口一會兒都沒遇上空車。正急成熱鍋上的螞蟻，一輛白色的越野車停到她面前。後排車窗搖下來，露出一張熟悉的精致臉。
“白醫生怎麽在這兒？實在不好意思，路上堵車害你久等了。”
嬌嬌哪裏管得了客套話，立馬問：“迅姐不急的話能不能麻煩師傅送我一程？”
商佳迅看了前排的司機一眼，“上來吧，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白嬌嬌來不及客氣，坐上車才松口氣，“謝謝迅姐，這兩天身體怎麽樣？”
商佳迅摸摸依然平坦的小.腹，“挺好的，一點兒也不折騰。”眼裏是快要溢出來的溫柔，看得出來她真的想要孩子，也珍惜這個孩子，從未問過任何跟性別有關的話。
“對了，白醫生去那兒幹嘛？”那是城南漁村，秦祿半年前才買下來的地，這段時間正在蓋房子，亂糟糟的。
“我哥在那邊出了點事。”
“司機”聞言，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，見她臉色發白，牙齒緊緊咬住下唇，立馬一腳油門，肉眼可見的更快了。
嬌嬌也沒細看司機，只覺著這速度正好，他車技又好，無驚無險比平時少花十分鐘就到了。下車前她感激的說了聲“謝謝師傅”，男人嘴角抽搐。
商佳迅要跟著下去，嬌嬌不想連累她，攔住了。
各種挖土機蓋樓機和吊塔的聲音混雜，嬌嬌四下裏一掃，發現工地旁有一把大紅傘，是賣冰紅茶的。她跑過去的時候，哥哥正坐在傘下，頭上敷著一塊白毛巾。
“哥，你頭怎麽樣？”
白驕陽把毛巾拿下來，將創面翻給她看，“沒出血了。”
見確實只有蠶豆大幾滴血跡，知道他只是皮外傷，沒有任何不適外才松口氣。“怎麽搞成這樣？”
白驕陽咬牙切齒，“她欺人太甚。”
“就是，你那媳婦兒我經常看見，這半年來她都常來呢，當時不知道是你媳婦兒，還以為是潘老板……”賣冰紅茶的老板娘訕笑兩聲，又給一人遞了一瓶帶冰霧的礦泉水，“喝口吧，架要打，水也得喝不是。”
白嬌嬌心頭一跳，打架？還跟鄢菲菲有關？
白驕陽遞過去十塊錢，讓老板娘不用找了，很想拉妹子去個涼快地兒，但這附近一片黃土，方圓幾公裏內都沒個遮擋，怕把她曬中暑。
“你先喝口水，聽我慢慢說。”
嬌嬌見哥哥還能冷靜，倒是放下心來，擰開瓶蓋，一口冰涼的液體入口，心肺都跟著涼潤下來。
“五十萬不見了。”
“噗嗤……”嬌嬌一口冰水噴出來，有沒吐完的順著嘴角流下，白驕陽轉頭，看著工地不出聲，垂在身側的雙手卻緊握成拳。那五十萬怎麽來的他比誰都清楚，父母的棺材本和妹妹的救命錢，還有他們腆著老臉借來的。
“怎麽會不見，不是一直在哥哥賬戶上嗎？”賬戶上突然不見了這麽多錢，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。
“她分幾十次提的，每次都刪了提示短信，我……活該。”有兩次半夜醒來，看見她站在沙發旁玩手機，也沒看清是她的手機還是他的，還以為是來看朵朵。他實在是太累了，好幾次想問問她怎麽半夜起來，卻又怕說不好發生爭執。
吵醒孩子不值當，忍著忍著就睡著了。
家裏的卡都放抽屜裏，提款時間都是在每次他回家住的半夜兩三點，正是最瞌睡的時候，提完就刪短信。默認那張卡是買房專項資金，平時他的花用都是走工資卡，就這麽兩個多月了居然都沒發現。
白嬌嬌氣急了，在他背上打了幾下，“她怎麽能這樣，那可是爸媽的血汗錢！”父母在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，一輩子就攢了這麽點。
白驕陽不出聲，本來還動搖的離婚想法，在這一刻終於堅定下來。
“不能讓爸媽知道。”兄妹倆達成共識，刺激出個好歹，誰也不敢想象。
“對了，剛才老板娘說什麽她常來工地？”
白驕陽搖頭，“上午她單位領導打電話來，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怎麽沒去上班，可我早上明明跟她一起出門的，打電話不接，問朵朵外公外婆也說不知道……”
當時他就慌了。
辦了這麽多案子，不招人恨是不可能的，但他平時對家人保護得很好，要不是那晚的飯，共事十年的同事都沒見過家人。雖然也有離婚的想法，但她終究是朵朵媽媽，遂平生第一次動用系統力量做了私事。
她的手機定位顯示在這邊。
剛趕到這邊就收到短信提示，提現兩萬塊，卡上餘額只有幾百塊。
彼時的他還忙著找她，雖然心內震驚，但更多的是覺著銀行弄錯了，心想待會兒忙完了打客服電話問問。在他心目中，孩子媽的安全勝過五十萬。
白嬌嬌生平第一次氣的跺腳，恨不得跳起來打爆哥哥狗頭。
我揍死你個哈皮錘子！
這個哥哥我不要了！
深吸幾口氣，冷靜下來。事已至此，都提空了再問客服也找不回來，作為一個男人，哥哥只是做了他該做的。就算是一個陌生人，只要是失蹤了，哥哥的性格也會找來的，無論男女。
“她敢在白天提，這是打算撕破臉了？”
白驕陽點頭。
沒多久他就找到朵朵媽了，就在自家車子上。
“前幾天我說離婚的事她又哭又鬧，今天是她主動提的。”可以說，白驕陽在那一瞬間是松了口氣的。從小的家庭教育讓他覺著，男人提離婚就是在“拋妻棄女”，他早就打算好補償她的。
最起碼他會凈身出戶，車子和為數不多的家當留給她，閨女他養，不需要她出撫養費，只要過生日來看看朵朵就行。
他的要求很簡單，往後餘生安心即可。
“不行。”
白嬌嬌要氣炸了，“婚必須離，那爸媽的錢呢？”如果是夫妻共同財產，哥哥全給她她沒意見，可那是父母的血汗錢吶！跟親朋借那十幾萬都只還了零頭呢。
“哥你要敢全給她，我……我就……”不知道為什麽，她眼淚就下來了。
孩子在外面受再大的委屈都能忍，可父母就是他們的底線。
白驕陽嚇得摟著她，“慢慢說，我沒說不要，我的意思是先別讓爸媽知道。”說到父母，鐵骨錚錚的漢子紅著眼，“你放心，一分不少，我都要讓她吐出來。”
嬌嬌松口氣，還好，哥哥沒讓她失望。
“給我一張她的照片，試試看。”雖然她的系統只對病人有用，但大多數人都會有點小毛病，多多少少能讀取一點信息。
白驕陽手機裏沒有，是去她社交軟件上找的。嗯，要不是熟悉她的人，誰還能認出照片裏那個瓜子臉大眼睛中分頭小V臉的女人？亞洲四大邪術之一果然名不虛傳。
很不幸，嬌嬌盯了幾分鐘，上頭空白一片。
“來的時候看見她同伴沒？”畢竟能在半夜邊提錢邊刪短信，肯定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。
而且，嬌嬌還有個大膽的猜測，哥哥頭頂可能……有頂腦子。
不然，當時看的那套小三房，明明價格地段環境都很好，不可多得的好房源，她說不要就不要。後面這幾個月哥哥也說去看房子，她都推三阻四……明明就是有預謀的。
日防夜防，家賊難防。
“沒有，我已經問過老板娘了，說她常來找的是工地上一個包工頭，叫……”
“噓……”嬌嬌提醒他，不遠處有工人過來了。
兄妹倆若無其事往回走，在半路遇到商佳迅和秦壽。
“白醫生怎麽樣，沒事吧？我們看你半天沒回來，就自作主張過來看看。”
白嬌嬌感激的笑笑，“謝謝迅姐。”又問秦壽怎麽也來了。
秦壽：“……”你他媽忘了是誰開的車。
家醜不可外揚，秦壽和商佳迅也有自知之明，什麽都沒問。路上把報告單拿給她看，胎兒發育正常，所以也沒回醫院，直接去了家裏。
不知道為什麽，商佳迅跟小叔子一樣，只要白家人一叫，他們就心安理得的上白家來。
好像，在那裏，真有家的味道。
沒提前說一聲，白家午飯只有一碟番茄豆腐，兩塊腐乳和一個青菜湯。天氣熱沒胃口，吃得比較清淡。
白元珍見一下多了這麽多人，說是出去看看添點啥，秦壽一聽也笑瞇瞇跟著去。白嬌嬌就在家幫忙再煮一鍋飯，洗點水果，誰也沒註意白驕陽去了哪兒。
商佳迅在陽臺上看了會兒，見小書架上滿滿的都是武俠小說，推理小說。每一本都翻到起毛邊，書架也是褪色的老舊木頭，但擺放整齊，似乎是按照某種規律和順序。
她琢磨一會兒，沒找出什麽規律，愈發來了興致。
“這是你的書？”她故意笑著問。
“我哥的。”
聞此言，商佳迅也不方便再看，轉回沙發上看電視。
沒多大會兒，白元珍和秦壽滿載而歸。“你瞧瞧小秦，聽說朵朵愛吃蝦，非要買這麽多，好幾斤呢可放哪兒才好……”
“還有這個魚，我說沒吃過，他非要說好吃，一買就買了五斤……你知道多少錢一斤？”雲嶺省是內陸高寒山區省份，海鮮不多。
黃海濤也好奇，他們小區附近有個海鮮市場，有時也會有許多稀奇古怪的品種，但這種圓鼓鼓紅肚皮還一身刺的東西，還是第一次見。
“有點像河豚，但……”
“家裏有孩子，吃啥河豚，是刺豚，沒毒，海鮮師傅已經處理好了。”見大家沒註意這邊，白元珍小聲道：“兩百八一斤呢，今兒光菜錢就讓小秦破費了兩千多。”
黃海濤咋舌，“怎麽不攔著他？”
白元珍苦笑，“我哪攔得住，魚都殺好了不要不行。”嘴上是這麽說，心裏卻有點高興。看這幾次來往，小夥子都挺舍得花錢，黃海濤扣扣索索一輩子，連帶著她也跟著吃苦。
女兒堅決不能找她爸這類型的。
被鄙視的黃海濤一看手表，“哎喲，我得接朵朵去了，鍋上你看著點。”樓下停著他的小電單車，兩個位子接孩子正好。
白嬌嬌進屋幫做飯，商佳迅笑著逗小叔子：“這一家子都不錯，阿壽確實有眼光。”
“這都哪跟哪，我們只是朋友。”可能這黃毛丫頭心裏都不把他當朋友。
商佳迅捂著嘴笑，她從沒見小叔子跟哪個女孩這麽親密過。他們都還小，搞不清自己內心要的是什麽，以後她的孩子可得好好教育教育，不能……
“對了，上次拜托你的事怎麽樣了？”
秦壽正色道：“女人叫劉亞彤，住在我二哥南山的別墅裏，有兩個保姆伺候著。”見她臉色難看，又補充道：“確實懷孕了，快四個月了。”
秦老二年紀不大，色.心卻不小。他那麽多房產裏基本都住著女人，倒是不浪費。
“行，這個忙我記下了，以後有用得上姐的地方，你只管開口。”四個月了，呵呵，難怪那天晚上囂張，原來是胎坐穩了，腰桿硬.了。
“好嘞，謝謝嫂子。”
“還叫我嫂子？”
“是姐，你是我親姐。”秦壽又恢覆嬉皮笑臉的模樣，叔嫂倆算是結成同盟了，從今天開始。
“秦叔叔，佳佳阿姨！”門口跑進來個穿牛仔裙的小姑娘，下頭是白色長筒襪配皮鞋，說不出的可愛。
“咱們朵朵放學啦，肚子餓不餓呀？”
“有點兒，不過爺爺說今天有好吃的，好開心呀！”她現在越來越喜歡表達自己的情緒了，開心就說開心，難過也要苦著臉討點好處，這才是這個年紀本該有的模樣。
商佳迅捏捏她臉蛋，從包裏拿出一個盒子，“這是送你的兒童節禮物哦。”
小丫頭也不忙收，偷偷看爺爺和姑姑臉色，見他們客氣幾句點點頭，她才雙手接過來，“謝謝佳佳阿姨，我可以拆開看嗎？”
秦壽今天在車上就看見了，還以為是給誰買的，他幫著接過去，三下五除二拆開見是一部學習機。還挺智能的，每聽半小時故事可以看十分鐘動畫片，跟著學英語也能獎勵游戲時間。而且很多學習都不用眼睛盯著看，光用耳朵聽就行。
不傷眼。
大家都很高興，圍在一起研究，他耐心的教黃海濤用，以後嚴格控制朵朵使用時間。
不一會兒，飯菜就上桌了。一大盤香辣蝦，一鍋生姜刺豚湯，還有幾樣時興小菜，人多吃起來就是熱鬧。朵朵很會照顧人，穩穩的用公筷給大人們夾菜，“忙”得滿頭大汗。
＊＊＊
白驕陽是晚上十點多才到家的，一進門就遞給妹妹四沓百元大鈔，嚇嬌嬌一跳。
“哥你幹嘛？”不會是去找鄢菲菲要的吧？
“你先收下，我下周要去北京出差，這是找律師的錢。”
“律師我去找就行，你拿錢幹嘛。”
白驕陽看著窗外，冷哼一聲，“我只有兩個目的，拿到朵朵的撫養權，拿回爸媽的血汗錢。”
“那這麽多現金你是哪來的？”他的工資也不高，都花用差不多了。
“找朋友借的。”他這幾年雖然社恐了，但以前的朋友還在，只要一開口，兩萬三萬都不是問題。
他說那幾個朋友白嬌嬌見過，以前很喜歡來家裏玩，後來哥哥結婚後就再沒見過他們。誰知道這麽多年了，只要他開口，能幫的還是都會幫。
“還有，這是我被刪除的提款短信，銀行支取證明，我們名下的所有共同財產。”原來中午沒回來吃飯是忙這個去了，嬌嬌終於相信他是真的想離婚了。
“我在宿舍垃圾桶找到這個。”是一張撕碎的快遞單，他讓技術科同事給拼好了。寄出方是國內有名的內衣褲品牌，收貨地址是今天去那片工地，名字叫“潘海泉”。
“我查過這個電話，是男人。”
購買貨品是“男士情.趣內.褲三條裝”，剩下的已經不言而喻。
“下午市裏出了大案，我們組這幾天都要加班，嬌嬌你先幫我咨詢律師，要什麽就打電話給我。”
＊＊＊
鄢菲菲預謀這麽久，能不聲不響把五十萬掏空，自然也有本事舉債壓到哥哥身上，只要婚姻存續期間都算共同債務。白嬌嬌生怕夜長夢多，晚上就請商佳迅幫忙聯系了一位離婚律師，第二天請假帶齊資料去見了律師。
白驕陽已事先把授權委托書寫好，再加各種證據準備齊全，取款證據確鑿，有取款機監控證明非白驕陽本人操作，又恢覆了短信刪除痕跡，都能證明這是一場陰謀。
中午鄢菲菲就接到小姑子電話，讓她把錢退回來。
“什麽錢我不知道，有本事讓白驕陽那孬種來跟我說。”
嬌嬌見她這時候了還要狡辯，冷笑一聲，“行，協商不成那就只能走法律途徑了。”到時候老子讓你跪著叫爸爸。
鄢菲菲工作這麽多年也不是白混的，“夠證據你就去告啊，誰能證明那五十萬不是我們夫妻共同財產？白驕陽親口說要把所有共同財產給我的，我電話有錄音。”
白嬌嬌冷笑，果然一步一步都是設好的。想讓哥哥凈身出戶？不好意思，出軌一方還沒權利提這要求。
而且，最關鍵的，鄢菲菲絕對想不到，當初白驕陽是給老兩口打過欠條的。哪個銀行哪日轉賬十八萬，某某親戚現金三萬，某某親戚銀行轉賬四萬……他寫得一清二楚。
時間地點銀行流水證人完全一致，做她夢的共同財產。
＊＊＊
黃海濤納悶極了，“你這孩子怎麽要欠條？”
“是我哥單位要，核查個人資產。”
老兩口也不懂，被唬得一楞一楞。
“對了，我哥他們單位抽獎，他運氣好抽到海南七天八夜雙人游，朵朵媽不跟他去，好可惜啊。”
“真有這種好事？”白元珍不信，待見著兒子轉發來的短信，還道：“市局就是市局，連這種好事都能碰上。”
“可惜啊，內部規定這兩張票只能本人和家人使用，不能轉賣他人，大幾千呢就這麽作廢……”
“作啥廢，他去不了我跟你爸去！”白元珍一拍胸脯，脫口而出。
“對耶！爸媽你們也沒旅過游，正好可以免費的，據說還是住四星級酒店呢，機票來回。”說著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們行李打包好送到機場。
黃海濤總覺著不對勁，世上哪有掉餡餅的事。
想給兒子在分局的老同事打個問問，又怕市局跟分局不一樣，萬一真是市局才有的福利，他這不是替兒子拉仇恨嘛？算了算了，反正不用花錢，就當出來見見世面。
他們不知道的是，等八天後回來，家裏已經天翻地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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哥哥真離了回來，這麽小的房子住不下，所以要考慮重新買個大點的房子，也得花錢。本來，現在的房子小區環境不好，屋裏又潮濕，對老年人關節也不好，換房子也勢在必行。
朵朵還有一年幼兒園，以後上了小學要送她學才藝，還是得花錢。
白嬌嬌衣食無憂二十多年，生平第二次感受到沒錢的痛苦，說寸步難行一點兒也不誇張。
想靠當醫生賺錢買房……嗯，還是中醫，那簡直是在做夢，她還不如開淘寶店來得實際呢。科室裏有個護士妹妹開淘寶店，一個月掙的都比工資高多了。
她有點心動。
錢從市場來，整個華國最大的市場可不就是淘寶麼？
這個時代試問還有誰不會淘寶？老母親白元珍女士都會自個兒點，讓她幫綁網銀呢，淘寶每日的流量有多大簡直不敢想象，流量就能變現。
想到就行動，中午回家吃飯時她在電腦上申請通過，店鋪名就叫“小白算命”，主營商品“斷生死，測吉兇，趨利避害小白為您保駕護航”，她目前只能想到這麽幾句中規中矩的話語。
同行的價格普遍在10——100元之間，知道自己是真正的算“命”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價格標成一千元。算一個一千元，還能增壽一年，一舉兩得。
跟別人不痛不癢瞎掰不一樣，她是真的能救人。人命可不止這個價。
可惜，接下來一個星期，她的店鋪都沒一單生意，工作也忙，只能暫時把淘寶店放一邊。
7月25號，商佳迅沒按約定時間來診室，越臨近那天，她的心就越慌。正想打個電話問問，她先打過來了。
“麻煩白醫生稍等我一會兒，路上堵車。”
嬌嬌悄悄松口氣，又覺著自己想多了，離27號還有三十多個小時。
也是合該今日有事，剛放下電話，來了兩個病人，半小時過去了，商佳迅還沒到，電話卻又“叮鈴鈴”響起來，是個陌生號碼。
“你好，請問是白驕陽的家屬嗎？”
嬌嬌一楞，因著二人的職業關系，她知道這個開頭意味著什麽。
“我是，我哥出什麽事了嗎？”拿電話的手都在發抖。
“他受了點傷，我們要送他上醫院，他不願意，說讓打給你。”
“傷了哪裏？有沒有出血？創口有多大？現在人還有意識嗎？有沒有頭暈嘔吐？”
那頭的人似乎是沒想到她一口氣問這麽多，“頭上出了點血……”話未說完，電話被搶過去。
“我沒事，只是腦門破點皮，意識清醒，頭也不痛不吐。那個，嬌嬌有沒時間過來一下？”哥哥的聲音很疲憊，似乎是在請求，又補充一句：“別跟爸媽說。”
兄妹倆多年的默契讓她明白，出大事了。立馬答應下來，問清地址就出門。
可這個時段正是下班高峰，不好打車，她站醫院門口一會兒都沒遇上空車。正急成熱鍋上的螞蟻，一輛白色的越野車停到她面前。後排車窗搖下來，露出一張熟悉的精致臉。
“白醫生怎麽在這兒？實在不好意思，路上堵車害你久等了。”
嬌嬌哪裏管得了客套話，立馬問：“迅姐不急的話能不能麻煩師傅送我一程？”
商佳迅看了前排的司機一眼，“上來吧，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白嬌嬌來不及客氣，坐上車才松口氣，“謝謝迅姐，這兩天身體怎麽樣？”
商佳迅摸摸依然平坦的小.腹，“挺好的，一點兒也不折騰。”眼裏是快要溢出來的溫柔，看得出來她真的想要孩子，也珍惜這個孩子，從未問過任何跟性別有關的話。
“對了，白醫生去那兒幹嘛？”那是城南漁村，秦祿半年前才買下來的地，這段時間正在蓋房子，亂糟糟的。
“我哥在那邊出了點事。”
“司機”聞言，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，見她臉色發白，牙齒緊緊咬住下唇，立馬一腳油門，肉眼可見的更快了。
嬌嬌也沒細看司機，只覺著這速度正好，他車技又好，無驚無險比平時少花十分鐘就到了。下車前她感激的說了聲“謝謝師傅”，男人嘴角抽搐。
商佳迅要跟著下去，嬌嬌不想連累她，攔住了。
各種挖土機蓋樓機和吊塔的聲音混雜，嬌嬌四下裏一掃，發現工地旁有一把大紅傘，是賣冰紅茶的。她跑過去的時候，哥哥正坐在傘下，頭上敷著一塊白毛巾。
“哥，你頭怎麽樣？”
白驕陽把毛巾拿下來，將創面翻給她看，“沒出血了。”
見確實只有蠶豆大幾滴血跡，知道他只是皮外傷，沒有任何不適外才松口氣。“怎麽搞成這樣？”
白驕陽咬牙切齒，“她欺人太甚。”
“就是，你那媳婦兒我經常看見，這半年來她都常來呢，當時不知道是你媳婦兒，還以為是潘老板……”賣冰紅茶的老板娘訕笑兩聲，又給一人遞了一瓶帶冰霧的礦泉水，“喝口吧，架要打，水也得喝不是。”
白嬌嬌心頭一跳，打架？還跟鄢菲菲有關？
白驕陽遞過去十塊錢，讓老板娘不用找了，很想拉妹子去個涼快地兒，但這附近一片黃土，方圓幾公裏內都沒個遮擋，怕把她曬中暑。
“你先喝口水，聽我慢慢說。”
嬌嬌見哥哥還能冷靜，倒是放下心來，擰開瓶蓋，一口冰涼的液體入口，心肺都跟著涼潤下來。
“五十萬不見了。”
“噗嗤……”嬌嬌一口冰水噴出來，有沒吐完的順著嘴角流下，白驕陽轉頭，看著工地不出聲，垂在身側的雙手卻緊握成拳。那五十萬怎麽來的他比誰都清楚，父母的棺材本和妹妹的救命錢，還有他們腆著老臉借來的。
“怎麽會不見，不是一直在哥哥賬戶上嗎？”賬戶上突然不見了這麽多錢，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。
“她分幾十次提的，每次都刪了提示短信，我……活該。”有兩次半夜醒來，看見她站在沙發旁玩手機，也沒看清是她的手機還是他的，還以為是來看朵朵。他實在是太累了，好幾次想問問她怎麽半夜起來，卻又怕說不好發生爭執。
吵醒孩子不值當，忍著忍著就睡著了。
家裏的卡都放抽屜裏，提款時間都是在每次他回家住的半夜兩三點，正是最瞌睡的時候，提完就刪短信。默認那張卡是買房專項資金，平時他的花用都是走工資卡，就這麽兩個多月了居然都沒發現。
白嬌嬌氣急了，在他背上打了幾下，“她怎麽能這樣，那可是爸媽的血汗錢！”父母在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，一輩子就攢了這麽點。
白驕陽不出聲，本來還動搖的離婚想法，在這一刻終於堅定下來。
“不能讓爸媽知道。”兄妹倆達成共識，刺激出個好歹，誰也不敢想象。
“對了，剛才老板娘說什麽她常來工地？”
白驕陽搖頭，“上午她單位領導打電話來，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怎麽沒去上班，可我早上明明跟她一起出門的，打電話不接，問朵朵外公外婆也說不知道……”
當時他就慌了。
辦了這麽多案子，不招人恨是不可能的，但他平時對家人保護得很好，要不是那晚的飯，共事十年的同事都沒見過家人。雖然也有離婚的想法，但她終究是朵朵媽媽，遂平生第一次動用系統力量做了私事。
她的手機定位顯示在這邊。
剛趕到這邊就收到短信提示，提現兩萬塊，卡上餘額只有幾百塊。
彼時的他還忙著找她，雖然心內震驚，但更多的是覺著銀行弄錯了，心想待會兒忙完了打客服電話問問。在他心目中，孩子媽的安全勝過五十萬。
白嬌嬌生平第一次氣的跺腳，恨不得跳起來打爆哥哥狗頭。
我揍死你個哈皮錘子！
這個哥哥我不要了！
深吸幾口氣，冷靜下來。事已至此，都提空了再問客服也找不回來，作為一個男人，哥哥只是做了他該做的。就算是一個陌生人，只要是失蹤了，哥哥的性格也會找來的，無論男女。
“她敢在白天提，這是打算撕破臉了？”
白驕陽點頭。
沒多久他就找到朵朵媽了，就在自家車子上。
“前幾天我說離婚的事她又哭又鬧，今天是她主動提的。”可以說，白驕陽在那一瞬間是松了口氣的。從小的家庭教育讓他覺著，男人提離婚就是在“拋妻棄女”，他早就打算好補償她的。
最起碼他會凈身出戶，車子和為數不多的家當留給她，閨女他養，不需要她出撫養費，只要過生日來看看朵朵就行。
他的要求很簡單，往後餘生安心即可。
“不行。”
白嬌嬌要氣炸了，“婚必須離，那爸媽的錢呢？”如果是夫妻共同財產，哥哥全給她她沒意見，可那是父母的血汗錢吶！跟親朋借那十幾萬都只還了零頭呢。
“哥你要敢全給她，我……我就……”不知道為什麽，她眼淚就下來了。
孩子在外面受再大的委屈都能忍，可父母就是他們的底線。
白驕陽嚇得摟著她，“慢慢說，我沒說不要，我的意思是先別讓爸媽知道。”說到父母，鐵骨錚錚的漢子紅著眼，“你放心，一分不少，我都要讓她吐出來。”
嬌嬌松口氣，還好，哥哥沒讓她失望。
“給我一張她的照片，試試看。”雖然她的系統只對病人有用，但大多數人都會有點小毛病，多多少少能讀取一點信息。
白驕陽手機裏沒有，是去她社交軟件上找的。嗯，要不是熟悉她的人，誰還能認出照片裏那個瓜子臉大眼睛中分頭小V臉的女人？亞洲四大邪術之一果然名不虛傳。
很不幸，嬌嬌盯了幾分鐘，上頭空白一片。
“來的時候看見她同伴沒？”畢竟能在半夜邊提錢邊刪短信，肯定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。
而且，嬌嬌還有個大膽的猜測，哥哥頭頂可能……有頂腦子。
不然，當時看的那套小三房，明明價格地段環境都很好，不可多得的好房源，她說不要就不要。後面這幾個月哥哥也說去看房子，她都推三阻四……明明就是有預謀的。
日防夜防，家賊難防。
“沒有，我已經問過老板娘了，說她常來找的是工地上一個包工頭，叫……”
“噓……”嬌嬌提醒他，不遠處有工人過來了。
兄妹倆若無其事往回走，在半路遇到商佳迅和秦壽。
“白醫生怎麽樣，沒事吧？我們看你半天沒回來，就自作主張過來看看。”
白嬌嬌感激的笑笑，“謝謝迅姐。”又問秦壽怎麽也來了。
秦壽：“……”你他媽忘了是誰開的車。
家醜不可外揚，秦壽和商佳迅也有自知之明，什麽都沒問。路上把報告單拿給她看，胎兒發育正常，所以也沒回醫院，直接去了家裏。
不知道為什麽，商佳迅跟小叔子一樣，只要白家人一叫，他們就心安理得的上白家來。
好像，在那裏，真有家的味道。
沒提前說一聲，白家午飯只有一碟番茄豆腐，兩塊腐乳和一個青菜湯。天氣熱沒胃口，吃得比較清淡。
白元珍見一下多了這麽多人，說是出去看看添點啥，秦壽一聽也笑瞇瞇跟著去。白嬌嬌就在家幫忙再煮一鍋飯，洗點水果，誰也沒註意白驕陽去了哪兒。
商佳迅在陽臺上看了會兒，見小書架上滿滿的都是武俠小說，推理小說。每一本都翻到起毛邊，書架也是褪色的老舊木頭，但擺放整齊，似乎是按照某種規律和順序。
她琢磨一會兒，沒找出什麽規律，愈發來了興致。
“這是你的書？”她故意笑著問。
“我哥的。”
聞此言，商佳迅也不方便再看，轉回沙發上看電視。
沒多大會兒，白元珍和秦壽滿載而歸。“你瞧瞧小秦，聽說朵朵愛吃蝦，非要買這麽多，好幾斤呢可放哪兒才好……”
“還有這個魚，我說沒吃過，他非要說好吃，一買就買了五斤……你知道多少錢一斤？”雲嶺省是內陸高寒山區省份，海鮮不多。
黃海濤也好奇，他們小區附近有個海鮮市場，有時也會有許多稀奇古怪的品種，但這種圓鼓鼓紅肚皮還一身刺的東西，還是第一次見。
“有點像河豚，但……”
“家裏有孩子，吃啥河豚，是刺豚，沒毒，海鮮師傅已經處理好了。”見大家沒註意這邊，白元珍小聲道：“兩百八一斤呢，今兒光菜錢就讓小秦破費了兩千多。”
黃海濤咋舌，“怎麽不攔著他？”
白元珍苦笑，“我哪攔得住，魚都殺好了不要不行。”嘴上是這麽說，心裏卻有點高興。看這幾次來往，小夥子都挺舍得花錢，黃海濤扣扣索索一輩子，連帶著她也跟著吃苦。
女兒堅決不能找她爸這類型的。
被鄙視的黃海濤一看手表，“哎喲，我得接朵朵去了，鍋上你看著點。”樓下停著他的小電單車，兩個位子接孩子正好。
白嬌嬌進屋幫做飯，商佳迅笑著逗小叔子：“這一家子都不錯，阿壽確實有眼光。”
“這都哪跟哪，我們只是朋友。”可能這黃毛丫頭心裏都不把他當朋友。
商佳迅捂著嘴笑，她從沒見小叔子跟哪個女孩這麽親密過。他們都還小，搞不清自己內心要的是什麽，以後她的孩子可得好好教育教育，不能……
“對了，上次拜托你的事怎麽樣了？”
秦壽正色道：“女人叫劉亞彤，住在我二哥南山的別墅裏，有兩個保姆伺候著。”見她臉色難看，又補充道：“確實懷孕了，快四個月了。”
秦老二年紀不大，色.心卻不小。他那麽多房產裏基本都住著女人，倒是不浪費。
“行，這個忙我記下了，以後有用得上姐的地方，你只管開口。”四個月了，呵呵，難怪那天晚上囂張，原來是胎坐穩了，腰桿硬.了。
“好嘞，謝謝嫂子。”
“還叫我嫂子？”
“是姐，你是我親姐。”秦壽又恢覆嬉皮笑臉的模樣，叔嫂倆算是結成同盟了，從今天開始。
“秦叔叔，佳佳阿姨！”門口跑進來個穿牛仔裙的小姑娘，下頭是白色長筒襪配皮鞋，說不出的可愛。
“咱們朵朵放學啦，肚子餓不餓呀？”
“有點兒，不過爺爺說今天有好吃的，好開心呀！”她現在越來越喜歡表達自己的情緒了，開心就說開心，難過也要苦著臉討點好處，這才是這個年紀本該有的模樣。
商佳迅捏捏她臉蛋，從包裏拿出一個盒子，“這是送你的兒童節禮物哦。”
小丫頭也不忙收，偷偷看爺爺和姑姑臉色，見他們客氣幾句點點頭，她才雙手接過來，“謝謝佳佳阿姨，我可以拆開看嗎？”
秦壽今天在車上就看見了，還以為是給誰買的，他幫著接過去，三下五除二拆開見是一部學習機。還挺智能的，每聽半小時故事可以看十分鐘動畫片，跟著學英語也能獎勵游戲時間。而且很多學習都不用眼睛盯著看，光用耳朵聽就行。
不傷眼。
大家都很高興，圍在一起研究，他耐心的教黃海濤用，以後嚴格控制朵朵使用時間。
不一會兒，飯菜就上桌了。一大盤香辣蝦，一鍋生姜刺豚湯，還有幾樣時興小菜，人多吃起來就是熱鬧。朵朵很會照顧人，穩穩的用公筷給大人們夾菜，“忙”得滿頭大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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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驕陽是晚上十點多才到家的，一進門就遞給妹妹四沓百元大鈔，嚇嬌嬌一跳。
“哥你幹嘛？”不會是去找鄢菲菲要的吧？
“你先收下，我下周要去北京出差，這是找律師的錢。”
“律師我去找就行，你拿錢幹嘛。”
白驕陽看著窗外，冷哼一聲，“我只有兩個目的，拿到朵朵的撫養權，拿回爸媽的血汗錢。”
“那這麽多現金你是哪來的？”他的工資也不高，都花用差不多了。
“找朋友借的。”他這幾年雖然社恐了，但以前的朋友還在，只要一開口，兩萬三萬都不是問題。
他說那幾個朋友白嬌嬌見過，以前很喜歡來家裏玩，後來哥哥結婚後就再沒見過他們。誰知道這麽多年了，只要他開口，能幫的還是都會幫。
“還有，這是我被刪除的提款短信，銀行支取證明，我們名下的所有共同財產。”原來中午沒回來吃飯是忙這個去了，嬌嬌終於相信他是真的想離婚了。
“我在宿舍垃圾桶找到這個。”是一張撕碎的快遞單，他讓技術科同事給拼好了。寄出方是國內有名的內衣褲品牌，收貨地址是今天去那片工地，名字叫“潘海泉”。
“我查過這個電話，是男人。”
購買貨品是“男士情.趣內.褲三條裝”，剩下的已經不言而喻。
“下午市裏出了大案，我們組這幾天都要加班，嬌嬌你先幫我咨詢律師，要什麽就打電話給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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鄢菲菲預謀這麽久，能不聲不響把五十萬掏空，自然也有本事舉債壓到哥哥身上，只要婚姻存續期間都算共同債務。白嬌嬌生怕夜長夢多，晚上就請商佳迅幫忙聯系了一位離婚律師，第二天請假帶齊資料去見了律師。
白驕陽已事先把授權委托書寫好，再加各種證據準備齊全，取款證據確鑿，有取款機監控證明非白驕陽本人操作，又恢覆了短信刪除痕跡，都能證明這是一場陰謀。
中午鄢菲菲就接到小姑子電話，讓她把錢退回來。
“什麽錢我不知道，有本事讓白驕陽那孬種來跟我說。”
嬌嬌見她這時候了還要狡辯，冷笑一聲，“行，協商不成那就只能走法律途徑了。”到時候老子讓你跪著叫爸爸。
鄢菲菲工作這麽多年也不是白混的，“夠證據你就去告啊，誰能證明那五十萬不是我們夫妻共同財產？白驕陽親口說要把所有共同財產給我的，我電話有錄音。”
白嬌嬌冷笑，果然一步一步都是設好的。想讓哥哥凈身出戶？不好意思，出軌一方還沒權利提這要求。
而且，最關鍵的，鄢菲菲絕對想不到，當初白驕陽是給老兩口打過欠條的。哪個銀行哪日轉賬十八萬，某某親戚現金三萬，某某親戚銀行轉賬四萬……他寫得一清二楚。
時間地點銀行流水證人完全一致，做她夢的共同財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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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海濤納悶極了，“你這孩子怎麽要欠條？”
“是我哥單位要，核查個人資產。”
老兩口也不懂，被唬得一楞一楞。
“對了，我哥他們單位抽獎，他運氣好抽到海南七天八夜雙人游，朵朵媽不跟他去，好可惜啊。”
“真有這種好事？”白元珍不信，待見著兒子轉發來的短信，還道：“市局就是市局，連這種好事都能碰上。”
“可惜啊，內部規定這兩張票只能本人和家人使用，不能轉賣他人，大幾千呢就這麽作廢……”
“作啥廢，他去不了我跟你爸去！”白元珍一拍胸脯，脫口而出。
“對耶！爸媽你們也沒旅過游，正好可以免費的，據說還是住四星級酒店呢，機票來回。”說著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們行李打包好送到機場。
黃海濤總覺著不對勁，世上哪有掉餡餅的事。
想給兒子在分局的老同事打個問問，又怕市局跟分局不一樣，萬一真是市局才有的福利，他這不是替兒子拉仇恨嘛？算了算了，反正不用花錢，就當出來見見世面。
他們不知道的是，等八天後回來，家裏已經天翻地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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